女人重外觀
2003-04-28 - 7:44 p.m.
以下的文字引自 John Berger, _Ways of Seeing_:

「根據傳統習俗,男性和女性的社會風度﹝social presence﹞有本質上的分別。男人的風度建基於他身上的濳在力量。這種潛在力量可以是道德的、體格的、氣質的、經濟的、社會的、性的──但其力量的對象,總是外在的物象。男人的風度,使人聯想起他有能對付你或有能力為你效勞。

相反,女人的風度在於表逹她對自己的看法,以及界定別人對待她的分寸。......女性將自己一分為二,女人總在不斷地注視自己,幾乎無時不與自己的個人形象連在一起。當她穿過房間或為喪父而悲哭之際,也未能忘懷自己的行走或慟哭的姿態,從孩提時代開始,她就學會不時觀察自己。」

或者我稍微補充一下,我記得在莫泊桑某一篇短篇小說中,一個婦人的家姑作故,她整天在家姑的裡房間裡哀悼。當她知道有訪客的時候,她立即拿出手帕,作哭泣狀,而且稍稍窺看賓容的反應,適當地調整她自己的表現。需知道莫泊桑是著名的現實主義作家,他小說內的描寫必然是基於現實的觀察。

再舉一例,當小孩子頑皮的時候,例如因要買玩具而在街上撒嬌哭鬧時,母親會男孩子說:「你這樣子就不乖巧。」而對女孩子則說;「你這樣子就不漂亮。」相對於"乖巧"這個內在特質,"漂亮"是一個外在特質,是一個外人給與的標準。從這例可見,女孩子在小時候就被教導要觀察自己。再續引文:

「女性把自己既是觀察者又是被觀察者的身分,看作既有聯繫而又有區別的組成部份。她必須觀察自己和自己的行為,因為她給別人的印象,特別是給男性的印象,將會成為別人評判她一生成敗的關鍵。別人對她的印象,取代了她原有的自我感受。.....男性觀察女性:女性注意自己被別人觀察。這不僅決定了大多數人的男女關係,還決定了女性自己的內在關係,女性自身的觀察者是男性,而被觀察者為女性。」

說了這麼久,是時候總結一下。在街上,通常都只有男孩子「望女仔」,相反的情況很少發生。如果男女對望,通常都是女孩子迴避眼神,變成被動的一方。這都是因為上述的原因,我們都是受社會習俗所規範。﹝ 用了幾百字來辯護「望女仔」的合理性,好像有點過份,是嗎?;-P ﹞

終於可以說回昨天Alfred Stieglitz的人像照。一般來說,女孩子在照片中的作用,都是作為一個被觀察的對象,很多時她們還要刻意獻媚。而Georgia O'Keeffe在照片中那種對觀眾的冷漠、不關心,正好是對社會習俗一種對抗,即使拍攝者是她的丈夫。我想,這就是一般人所說的「氣質」。也許現在這種照人像的手法不再獨特,但是能夠在二十世紀初就拍出這種手法,我看除了Alfred Stieglitz也沒有幾個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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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ieglitz
2003-04-27 - 11:00 p.m.
忽然覺悟,想通了為什麼 Alfred Stieglitz 拍他太太 Georgia O'Keeffe 那幾幀照片那麼觸動人。是他對太太的那份感情?可能是,但是以甚麼技巧表現?我又看不出。是他太太那獨特的氣質?應該也是一個因素吧,可是那根本無助於解釋 Stieglitz 高明之處。我就不相信其他人會拍得一樣好。我認為主要的原因,是相中人對鏡頭、對觀眾那種冷漠、不關心的態度,和一般人像照被拍攝者往往向觀眾獻媚,構成一個強烈的對比。Susan 在 _On Photography_ 裡面有很多相關的論述,我在這裡不便長言了。而當相中人是一位女性的時候,這個效果會特別強烈。為什麼呢?我先賣一個關子,明天再談。

順帶一提,Alfred Stieglitz 是其中一位我最喜愛的攝影大師,他的作品沒有 Ansel Adams 那般雄壯,但是郤題材廣泛,於平凡的事物中顯功架。

Georgia O'Keeffe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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FYP presentation
2003-04-26 - 10:17 p.m.
FYP presentation比預期中做得好,這有點出人意表,因為各人都不看好我。這其實也合理,我多次不合作、不出席demo,說來也有點不負責任。我其實也沒多大辦法,一個人獨力做FYP真的很吃力,而且我這兩個學期的功課也實在很忙。另外,原來說話、應對得好,可以在危急的時候救一命。

今天因為壓力過大,忍不住重看董啟章的《貝貝的文字冒險》來減減壓。我一直認為這是董啟章最成功的實驗,既有趣,又有意思﹝它是一個寫作教本﹞。不知各位怎樣認為?

謝謝以諾送來的超連結:《貝貝的文字冒險》試讀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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