叔叔?
2003-09-14 - 12:29 a.m.
在圖書館打書釘,一位看似六、七歲的小妹妹開口問我:「叔叔,你知不知道《牧師之歌》在那裡?」她還作了一個書本大小的比劃。聽到這裡,我心裡一沉。好,我就給你多一次機會。我說:「妹妹,你說找甚麼書?」妹妹完整地重覆了一次:「叔叔,你知不知道《牧師之歌》在那裡?」臉上還露出很誠懇的樣子。雖然聽在心裡很不舒服,我還是温柔地答了她:「對不起,我不知道,我沒有聽過這本書。」那小女孩就竟自走開。她離開後,我腦內即時泛起了《蠟筆小新》的畫面:「野原新之助問一位作年輕打扮的小姐:『大嬸,這問洗手間在哪?』」我終於明白那是怎麼樣的感受。我現在還不過是二十二歲,"叔叔"的稱號應該和我還有十年吧?站在原地想着想着,從書架拿起要找的書──霍韜晦寫的《心經奧秘》。〈心經〉上寫着:「色即是空,空即是色。受、想、行、識,亦復如是。」

回到家裡告訴此趣事予各人,當然給大家取笑了一番。尤其是小妹,喋喋不休,說話不饒人。﹝還是從不饒我?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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扺賴
2003-09-13 - 12:47 a.m.
大小妹整天佔據家中兩部電腦,本來想寫一點東西,現在只有放棄。﹝哈哈,真是一個好藉口。;-P﹞

今天又搭錯車,在上環乘電車錯了方向。唉,電車最是簡單,只有兩個方向,我以前從沒試過出錯。近來可能真是倒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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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秋明月夜、十八世紀的戀愛
2003-09-12 - 12:41 a.m.
今晚中秋明月夜,我倒沒有什麼懷古思舊的感興。尤其我不喜歡黑夜的天空,總是勾起披星帶月,無邊寂寞等負面情緒。本來今天想承襲昨天的內容再作一點擴充,可惜晚上要和家人賞月,只好作罷。

讀到一篇有趣文章舊浪新潮:十八世紀的戀愛。剛巧今夜的《寫意空間》有段有趣的片段:女主角有點神經失常,無端開口問男友有沒有讀過普魯斯特、卡爾維諾、米蘭‧昆特拉和西西等等。我看着電視笑了一聲。不要說現在的男子沒有幾位有文化修養,一般的女孩子讀過上述的作者也沒幾人。時代不同了,文字不再像以前那般吸引人。即使我說我曾讀過其中幾部上述作家的作品,也不會有人因此而覺得我富魅力點。﹝不笑我傻瓜、老套就好了。﹞儘管十八世紀的人未必如我們想像般浪漫、富修養,但現代人強調瞬間的官能刺激也是否是我們的唯一追求?

舊浪新潮是一個挺有趣的網站,看倌你還可以在那裡找到 以諾 最新的書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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香港小說、半生緣
2003-09-11 - 12:11 a.m.
已經讀完《當代香港小說的文學 社會學分析》這篇論文,可能我孤陋寡聞,這可算是我讀過的當代香港小說評論之中最有深度的一本。與其說是社會學分析,我覺得說它是以哲學分析為主軸,加添了時代背景和社會發展等因素更為恰當。以哲學的高度來分析當代香港小說,這真是欠點功力也不成。

根據此書的分析:七十年代是抽象的理想主義,文藝青年都相信有個美好的烏托邦,即使他們大都抗拒為此作付出、努力;八十年代理想破滅,變成了黃碧雲代表的犬儒主義,以嘲諷理想和現實來逃避;到了九十年代,更退一步,跌進了董啟章代表的虛擬主義。大家不再相信理想世界和烏托邦,更不用說為這些概念付出。於是大家也以感官享受為樂,朝生暮死為常,徹底放棄改進社會或是追尋理想的念頭。為文的作者有點悲觀,認為以目前的狀況香港要突破這個循環十分困難。我倒是仍抱有一絲盼望,物極而後反,現在不是已經有些知識份子積極改變現狀,為提高大眾的政治意識而努力?進念、牛棚書院就是個好例子。

這本書有很多精彩片段,限於篇幅,我且引其中一段注釋作結:「在經濟文化的研究裡,外國學者很早便指出較諸東南亞其他地方及西方國家,香港人對工作的價值觀顯然極富功利色彩。個人對工作的要求往往只集中於金錢回報,對工作本身卻缺乏志誠熱忱。這種工作情操的匱乏,其後香港學者的研究亦再次印證。如根據呂大樂的調查結果,在香港工人之中的集體夢想,其實仍可發現一種普遍理想與想像,只是它卻並非指向道德性的價值理念,而是把金錢奉為神明的市儈大夢。簡單而言,這『香港夢』的實質內容,就是視社會為遍地黃金,相信憑努力必可致富的『一朝發達』精神。」

Ricardo傳來這張海報: 半生緣。不知各位看倌有沒有興趣一同欣賞?如無意外,我會去看十一月十六日﹝星期日﹞那場。因為買票應該不容易,我會在這一、兩天內訂票。如果你有興趣同行,請儘快以任何方法和我聯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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街道冒險
2003-09-09 - 10:44 p.m.
早上給大妹送行裝到港大宿舍,帶着一架摺合手拉車乘970回程。本應到旺角轉火車,但在油麻地落錯站,只好四處逛逛。﹝沒所謂,我已習以為常﹞帶着手拉車在中華書局閒逛,發現朱光潛先生寫的《西方美學史》。我雖然讀了朱先生不少作品,但始終未敢輕易翻閱這本厚重的大書。星期天那個關於文學評論的演講會,竟然也把這本書放在推介書目。看來我始終要把它讀完,於是只好乖乖淘腰包把它買下。另外我還發現另一本好書,書名是《當代香港小說的文學 社會學分析》,作者劉小麗,是一篇社會學碩士的論文,由香港亞太研究所出版。這本書有什麼特別?我暫且按下,留待明天再交代。

出了書局,我到附近的食店吃午飯。我叫了一客十八元的午餐,這包括一碗水餃麵和一杯豆漿。食店煮食需時,我耐不住拿出那本論文來閱讀。侍應奉上水餃麵那一刹那,我心裡充滿笑意。一個待業的電腦科大學畢業生,一身牛記笠記,拖着一部「水貨客」最愛用的摺合手拉車,看着一本社會學碩士論文,在最地道的油麻地叫了一碗平價的水餃麵。我想,所謂的juxtaposition也不過如此。也許有人會對資本主義市場深惡痛絕,因為它把藝術和人文學科等高尚學問市場化,貶成廉價商品。但是市場確實可以促進知識的流動,如果小說或是學術書籍是以作品水平的高低來訂價,我這個草根小民,根本沒有能力負擔得來。

吃過飯後我沿上海街走了一趟,乘地鐵到了旺角。在旺角我再一次走錯路,找不到那間常光顧的攝影器材店。結果我提着手拉車,游了個把小時,途中買了兩套二十元以下的影碟。幸好街上有很多「自由行」的同胞,我才沒有那麼尷尬。終於好不容易在另一間器材店買了快門繩,接着在旺角又繞了一個大圈才能夠乘火車回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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頹廢氣
2003-09-09 - 12:44 a.m.
星期日去了中央圖書館那個有關文學理論的演講會,獲益不少,可惜這兩天有其他事要辦,筆記還沒有整理好。希望這兩天能夠把此事辦妥。

已經有差不多一星期下棋沒有勝過一仗,很洩氣。﹝我現在差不多每天也走一兩局棋﹞對手並不是太強,而是我老是在中局以前,走錯一兩步露出破綻,到最後即使用盡功力下幾步妙棋,也改變不了局面。是精神不夠集中,還是氣勢輸了給對手?

我一向方向感欠佳,逛街很多時都是依賴直覺和運氣。可是這幾天不知為甚麼,在每一個分叉口上都總是選錯方向,甚至繞一個大圈才發現自己當了個大傻瓜。下一次出路,可能要找個朋友作伴才成。

頹廢氣會不知不覺間滲入骨髓,影響整個人的行為和思想。能否掙脫,就要看每個人自己的造化。我是不是已經積滿了頹廢氣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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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ediocre
2003-09-08 - 12:44 a.m.
昨晚同學的婚禮,有為數不少的同學出席,照例大家也喧寒問暖一番。翁太也是座上客,當然她必然問我最新近況。我不好意思地答,仍在找工作、等機會云云。我曾聽說翁太在其他人面前誇讚過我,在她接觸過的學生之中,我是最成熟和最有潛質的一位。她對我期望很高,相信我將來會出人頭地。她眼見我現在待業無甚方向,我看出她有點失落,我自己心裡也安不下。

飲宴說說笑笑,大家話題卻始終離不開去向、前途。翁太無意間說了句:「你曾作了一年交換生,又受了科大優良的訓練,現在說要轉行,其實我覺得很可惜。」我又何嘗不是?多年來在電腦上付出的時間、心力,我自問絕不會少過其他同學。我相信我掌握的技術和知識,即使兩三年之後也不會過時。但那又怎樣?現在找個平庸的電腦工作我絕對勝任有餘,現在說要改變,我自己也曾作過很大掙扎。沒有同學那種passion,我不相信我能有甚麼大成就。我不想一輩子當個mediocre,只為生活營營役役。我有自己的夢想、目標,有我要走的路,只是實在太難對別人說清楚,而且我一直相信:「只說不做不過開空頭支票,做出來才說從來也不會遲。」,所以身邊的人才這麼為我擔心。

每當我想起朱光潛先生年輕時在國外待了十數年,只為了弄清文學、心理學、哲學這幾門學科;當年甚至為了學問,省吃儉用,每星期從英國愛丁堡大學乘船到法國聽課。對照自己目前、甚至將來的困難,實在是微不足道。自己才智、學問,甚至目標也大有不如,又豈敢輕言放棄?朱光潛先生說的「朝扺抗力最大的路走」真有如千斤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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